在美国东部的大地上,一场悄然而至的 “蜘蛛风暴” 正席卷而来。数百万只巴掌大小的棒毛络新妇蜘蛛,如同神秘的 “外星来客”,迅速占领了这片土地,它们编织的巨大金色蛛网,有的孤立存在,有的相互连接,绵延至树顶,最夸张的蛛网直径竟达三米,宛如一张张从天而降的 “金色巨幕”,将树木、灌木丛甚至一些房屋都笼罩其中,给当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与生态变化,而更令人惊奇的是,科学家们还发现了它们同类相食的惊人行为。

棒毛络新妇蜘蛛原产于东亚,自 2014 年首次在美国佐治亚州被发现后,便开启了疯狂的扩张之旅。美国佐治亚大学雅典分校的生态学家安迪・戴维斯形容,雌性棒毛络新妇蜘蛛体型硕大,黄黑相间的身躯配上细长如牙签的肢体,能填满人的整个手掌,对于那些害怕蜘蛛的人而言,这无疑是 “噩梦般” 的存在。不过,戴维斯也指出,尽管外表吓人,这类蜘蛛对人类和宠物却相当 “友善”,并不会主动攻击,甚至格外胆小,对着它们的脸轻轻吹口气,它们就能僵在原地一个多小时,堪称 “世界上最害羞的蜘蛛” 之一。
然而,就是这样看似温和的蜘蛛,却被观察到有着极为残忍的一面 —— 同类相食。最初,戴维斯和他的团队注意到一只雌性蜘蛛在蛛网上紧紧抓住另一只雌性同类;在实验室的水族箱中,两只雌性蜘蛛也频繁爆发攻击行为;野外实验时,当两只蜘蛛同时被放出,竟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这种雌性同类间的攻击行为,在以往对棒毛络新妇蜘蛛的研究中从未被记录过,哪怕雌性蜘蛛偶尔捕食配偶的现象此前已被发现。
为了探寻同类相食的原因,戴维斯的学生展开了一系列 “碰面实验”。将 25 对体型相近的雌性蜘蛛放入塑料食品储存容器后,惊人的是,40% 的组合都爆发了激烈争斗,有的蜘蛛会扯掉对方的腿,获胜者甚至会将毒牙刺入失败者身体。通常情况下,体型大的蜘蛛在争斗中更具优势,但研究团队也发现,在 27 组体型不同的雌性蜘蛛 “碰面” 时,争斗概率仅 18%,且体型大的蜘蛛并非总是挑起事端的一方。不过,有生态学家指出,塑料容器并非蜘蛛的自然生存环境,可能影响了它们的行为表现,因为棒毛络新妇蜘蛛的长腿在蛛网中行动敏捷,在平坦地面却举步维艰,塑料容器或许让它们产生了应激反应。
为了更贴近自然地研究,团队将实验转移到野外的空蛛网中。选取 14 对蜘蛛,每次将两只雌性放入不属于任何一方的蛛网,结果仅有一组发生争斗,且获胜者还用蛛丝包裹失败者,似要将其作为食物。有学者分析,蛛网可能附着有证明 “所有权” 的化学物质和信号,使得蜘蛛能通过振动等方式交流,维持一定的 “邻里和平”,但这是否是它们避免同类相食的唯一办法,还有待进一步探索。
随着棒毛络新妇蜘蛛数量持续增加,它们对生态系统的影响也逐渐显现。今年 4 月,一项关于亚特兰大森林蜘蛛数量的调查显示,棒毛络新妇蜘蛛数量大幅上升,而本地圆网蛛数量却逐年减少;但另一项基于公民科学家报告的研究却表明,在多个州,棒毛络新妇蜘蛛的出现并未显著改变当地蜘蛛群落构成。此外,研究人员还发现主红雀会攻击棒毛络新妇蜘蛛,可能将其作为食物来源,而棒毛络新妇蜘蛛或许也能捕食像斑点灯笼蝇这类破坏树木的入侵物种。
数百万棒毛络新妇蜘蛛入侵美国,它们编织巨网、同类相食,其行为与影响正逐渐浮出水面。究竟它们会给当地生态系统带来怎样深刻且长远的变化,是破坏生态平衡,还是在复杂的食物网中找到新的 “生态位”,促进生态系统的新发展?这一切,都有待科学家们进一步深入研究,也让我们对大自然的神秘与复杂,有了更多的敬畏与好奇。